暴風雨前的寧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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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風雨前的寧靜
“是、是你？”桑華倒著實沒想到竟會在這裏見到他。
那兩個守門的小仙拱手向老者行禮。
老者微微笑著，點了點頭，回頭仍舊向桑華道：“神尊，別來無恙……”
自飛升以來，自己曾不遺餘力多方打聽，卻始終未能得知當日夢中指點過自己的那位神尊姓甚名誰。不想，如今竟會如此毫無征兆地在此處相遇。
怎不叫人驚奇。
“嗯……”桑華不知道該答什麽，隨口應了一聲，轉身仍欲往天牢裏去。
現在最重要的是要進去看看安之的情況，她可沒空在這裏跟他敘舊。
“神尊！神尊且留步！”老者又再度出言叫住了桑華，“神尊請隨我這邊說話……”
桑華轉身，眉間已經浮起一絲不耐。
老者謙卑地弓著身子向旁一側身，用眼神向桑華示意。後者似有所覺，終於強壓下浮躁，提步向旁邊走去。
“神尊，可是要去看牢裏的那位安修士？”終於到了沒人的地方，老者將雙手虛握成拳置於小腹，恭敬地微弓著身子，向桑華問道。
桑華眉峰一挑，“你見過他？”
老者笑了笑，道：“小仙不才，飛升之後便受冊封做了這麽一個看守天牢的小官，距今也有幾百年了。前幾日天宮來人，送來了一位‘重犯’，令嚴加看管，任何人來都不許見，還特意留了天宮的守衛來幫忙看守。今日偶見神尊行色匆匆，心急如焚，便想上前詢問，哪知便看到您似乎正打算硬闖天牢……”
因為看到桑華面有異色，老者微微頓了頓。片刻後才又一副“我已了然”的樣子，開口道：“天牢近百年都不曾有其他人被羈押過，想必，神尊要探之人，正是那位姓安的修士吧？”
“他怎麽樣？！”桑華也沒打算隱瞞。
現在只要可以知道哪怕一點他的消息，就算是從那天牢裏爬出來的一只螞蟻說的話，她都願意一聽。
老者低頭沈吟片刻後，道：“從進入天牢那日開始，安修士便未再開口說過一句話，不肯認錯，不肯服軟，因此……受了不少罪……”
桑華咬牙握緊了拳頭。
“聽說，這位安修士是犯了協同魔王進犯天庭，挾持上神意圖不軌的罪名，看樣子，鄂木齊上神是打算嚴審，不審到他認罪不罷休……只是不知，神尊和這位安修士又是什麽關系？何以竟為了他如此……”
老者話未說完，就覺眼前銀光一閃，桑華忽而騰身而起，瞬間消失無蹤。
“神尊！神尊……”
卻哪裏還有那人的半點影子？
老者無奈望天興嘆。
也不知，告訴她這些究竟是對還是錯。
總之，那位安修士應該是與神尊相熟且讓神尊十分緊張的人，神尊於我有點化之恩，我理當幫襯著些。
打定主意，便重新往天牢方向折返回去。
“牢司大人，可曾見過我家師尊？”曾黎雪率一眾基山師妹恭恭敬敬施禮，向守門的小仙詢問道。
還是剛才那兩名天兵，對視一眼，皺起了眉頭。
“你基山徒眾目前仍在禁足待命，你如何敢私自出山？”二人向曾黎雪身後掃視一眼，面色更沈，“還帶著這麽多人！你想幹什麽？！”
長矛忽然向前一橫，矛頭直指曾黎雪咽喉。
後者略一驚，身子微微向後一退，誰知竟有一雙寬大的手掌忽然出現在身後，穩穩地托住了自己的雙肩。
曾黎雪還未來得及回頭查看，就見眼前忽然閃過一道強勁的靈力，守門牢司被這道靈力打中，淩空翻滾幾圈，猝然倒地。
是得到曾黎雪信號匆忙趕來的淩霄。
“天帝下令讓你們牢守獄門，木齊上神讓你們沒有諭令不得放任何人進入，所以你們便敢將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裏了是麽？”淩霄怒不可遏，鳳目中幾乎要噴出火來。
兩名牢司手忙腳亂收拾起他們方才被靈力擊落的長矛，也顧不得疼痛欲裂的胸口了，整整齊齊跪到淩霄面前，俯首作揖道：“不敢不敢，是小的無禮，是小的無禮，還請淩霄上神恕罪……”
淩霄嫌棄地白了他倆一眼，轉頭看向曾黎雪。
“你怎麽樣？有沒有受傷？”
後者輕輕地扭了扭肩膀，將自己從他的掌中掙脫出來，漠然搖頭。
從聽說是他親手將小師弟從妖界抓回來的那日起，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跟他說過話了。
雖知這不是他的錯，他也是身負帝命，出於無奈，但她難過自己心裏那道坎。
淩霄並不強求，也知強求不得。
等天帝查明真相，還了安之清白，這些問題自然也就都迎刃而解了。
“我問你，可曾見過桑華上神？”
正事要緊。淩霄板著臉向那兩個牢司問道。
“小、小的並不認識桑華上神，不過、不過剛才確有一位上神曾來過，白裙白靴，看上去倒不像傳聞中冷靜自持的桑華上神，像是個沖動毛躁的小仙娥……因為、因為她被小的二人攔住之後，曾、曾試圖強行闖入天牢……”
牢司二人又俯身拜了下去，似怕淩霄會就他們攔住了桑華一事再行責難。
可那人此時卻根本無暇再計較那些。
“那她現在身在何處？！”淩霄急道。
“小的、小的不知……上神被小的二人攔下之後，就跟著周滿牢官往那邊去了……”說話的那個牢司朝著旁邊指了指。
恰逢周滿從剛才同桑華說話的地方歸來。
聽他們方才對話，這些人應該都是神尊一方的，當是對神尊行事有所助益的人，周滿緊走幾步上前，拱手行禮。
“眾位可是在尋桑華上神？”
曾黎雪急轉身朝周滿迎了上去，抱拳施禮道：“仙長可是曾見過我家師尊？”
“是，方才小仙曾與上神說過幾句話。”
“那仙長可知師尊她現在身在何處？”
周滿搖頭道“不知”，又在眾人追問下一五一十將自己方才與桑華的對話詳細告知。
淩霄聞言，劍眉緊蹙道：“她很可能是找鄂木齊上神去替安之求情了。”
曾黎雪憂心忡忡點頭道：“我們還是趕緊過去看看吧……”
淩霄點頭。
一行人倏忽間已瞬行離去。
周遭一切重又歸於平靜，天陰沈沈的，沒有一絲風，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。周滿望著空氣中驟然凝起，又緩緩散開的氣旋，陷入深思。
桑華未經通報，徑直現身於鄂木齊所居仙府的客廳中。
驚得個正擦桌子的小仙娥差點腿一軟坐到地上。
“木齊上神在何處？可否勞煩仙女去替桑華通傳一聲？”
小仙娥忙不疊穩定了心神，匆匆向桑華行了個禮，向後堂跑了進去。
不大會兒功夫，鄂木齊陰著個臉從客廳正門進來。
經過桑華身邊時，特意停下來瞥了她一眼，才又繼續往客廳正中央的椅子旁走去。
“桑華上神不請自來，又不經通報，如此焦急，不知是所為何事啊？”
坐定了，鄂木齊氣定神閑端起茶杯喝茶。
桑華略一遲疑後，放下身段，頷首行禮，道：“是桑華莽撞失禮，還望木齊上神莫要見怪。”
畢竟是有求於人，少不得要低聲下氣些。以前在二十三世紀時，這樣的氣也不是沒受過。
為了安之，忍了！
“如此生龍活虎的，看來前幾日受的傷是已經好了。”鄂木齊將茶杯放回桌上，斜眼看著堂下人陰陽怪氣道。
桑華語塞。其實也是不欲與他閑扯這些有的沒的，知他接下來也必是一番冷嘲熱諷，不如盡早打斷。
便不接他這個話頭，徑直略過他的話直入主題。
“桑華此來，是想向木齊上神說明，說我在妖界被劫一事，其實是誤會……”桑華心中焦急，腳步不自覺又向前邁進一步，“安之他沒有劫持我，是我自願留在妖界的……所以，這事都是誤會，還望木齊上神，可以放了我那徒弟……”
鄂木齊笑而不語，又重新緩緩端起了茶杯，放到唇邊細細品茗。
桑華見勢，心中更覺煎熬。
“上神您帶著天軍到達妖界時，不也看見了嗎？我好好的待在那裏，沒有人挾制，沒有人強迫，何來被挾持一說？”
鄂木齊悠悠蓋上茶杯蓋，“上神愛徒心切，刻意袒護，這也是人之常情。但小神職責所在，還望上神莫要讓小神為難。”
桑華真恨不得把那個尖嘴猴腮的混蛋上神的腦袋給掰開，然後“咵嚓”一下把自己的想法塞進去，再用一坨狗屎給糊上。
“不是……沒有……並非是我袒護，是我真的沒有被挾持……到底要我怎麽說您才肯相信？”
“好了！”鄂木齊突然很用力地把茶杯摔到了桌上，怒而起身，“就算你沒有被挾持！就算我不因此事將他問罪羈押！那戰神呢？！你難道要說，戰神之死也與他毫無幹系？！”
“幾百年前妖後死於戰神劍下，他們父子二人因此懷恨在心，籌謀幾百載終於等到戰神離開天界去往呈極島參加淩霄上神婚宴，伺機聯手將戰神殺害，更連累無數仙家身死道消，單憑這一點，就已足夠將他千刀萬剮！”
“一個小小的妖修，低階下賤的妖，也敢妄想同天神鬥！”鄂木齊冷笑一聲，“幾百年前，戰神大人一時失手，讓他們成了漏網之魚！沒想到最後竟被這些賤妖所害！身歸混沌！”
“我身為戰神大人軍師，與大人榮辱與共數萬載！今日若不能為他報仇雪恨，今後還如何在這天界立足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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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黎雪急轉身朝周滿迎了上去，抱拳施禮道：“仙長可是曾見過我家師尊？”
“是，方才小仙曾與上神說過幾句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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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滿搖頭道“不知”，又在眾人追問下一五一十將自己方才與桑華的對話詳細告知。
淩霄聞言，劍眉緊蹙道：“她很可能是找鄂木齊上神去替安之求情了。”
曾黎雪憂心忡忡點頭道：“我們還是趕緊過去看看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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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遭一切重又歸於平靜，天陰沈沈的，沒有一絲風，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。周滿望著空氣中驟然凝起，又緩緩散開的氣旋，陷入深思。
桑華未經通報，徑直現身於鄂木齊所居仙府的客廳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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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大會兒功夫，鄂木齊陰著個臉從客廳正門進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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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華真恨不得把那個尖嘴猴腮的混蛋上神的腦袋給掰開，然後“咵嚓”一下把自己的想法塞進去，再用一坨狗屎給糊上。
“不是……沒有……並非是我袒護，是我真的沒有被挾持……到底要我怎麽說您才肯相信？”
“好了！”鄂木齊突然很用力地把茶杯摔到了桌上，怒而起身，“就算你沒有被挾持！就算我不因此事將他問罪羈押！那戰神呢？！你難道要說，戰神之死也與他毫無幹系？！”
“幾百年前妖後死於戰神劍下，他們父子二人因此懷恨在心，籌謀幾百載終於等到戰神離開天界去往呈極島參加淩霄上神婚宴，伺機聯手將戰神殺害，更連累無數仙家身死道消，單憑這一點，就已足夠將他千刀萬剮！”
“一個小小的妖修，低階下賤的妖，也敢妄想同天神鬥！”鄂木齊冷笑一聲，“幾百年前，戰神大人一時失手，讓他們成了漏網之魚！沒想到最後竟被這些賤妖所害！身歸混沌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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